《沧城》:一个女人需要经历多少苦痛,才能做自己
2025年,有一部不足10万字的小说,火了。
出版两个月,该书就登顶微信神作榜。
被读者大赞为:从横断山脉里飞跃而出的一匹“文学黑马”。
这部小说,就是青年作家阿措的《沧城》。
《沧城》讲述了滇西北的陈年旧事,文风灵动鲜活,荒诞奇诡。
那传说中的鬼狐精怪,身世离奇的乡野村妇,看得人是拍案叫绝。
书中刻画了几个女性人物,土匪山的“女伢子”、古道上的“女赶马”、誓死不婚的“斋姑娘”……都是那么鲜活、勇敢,浑身散发着野性的魅力。
然而,细细读来,也不难发现:
这些活出自我的女性,竟也在残酷命运下,吃了很多苦,受了很大的罪。
有人说,女人的一生离不开“妥协”二字。
向身份妥协,努力去做女儿、妻子、母亲;
向世俗妥协,逼自己有“女人该有的样子”;
向生活、向命运妥协,一辈子做不得自己。
但《沧城》中的女子们,却用她们的经历告诉你:
只要豁出去,没人拦得住你。
千种生活,万般磨砺,熬过去了,我们就能做得了自己的主。
1
熬得住苦难
《沧城》一开篇,就发生了件大事:
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的仙婆子,死了。
这仙婆子本事通天。
能治疑难杂症,能解冤孽阴债,伺候得活人,也伺候得死人。
可就是这么一个厉害角色,年轻时也是受尽磨难,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仙婆子本名水仙,父亲姓邱,是个郎中,还有个叫木仙的妹妹。
原本,父女三人住在城外观音庙对面,日子过得有滋有味。
谁料天降大灾,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,一家人被土匪劫了去。
这伙土匪,从打鹰山来,向来把男的当牲口使,把女的更不当人看。
当天晚上,土匪就蹂躏死了刚满八岁的木仙,把邱郎中打了个残废。
水仙撕心裂肺地哭喊,磕破了头求饶也无济于事。
被掳上山后,她被扒光衣服,在手臂刺上奴隶专有的刺青。
从此,她就再也不是水灵灵的水仙,而是蓬头垢面,狼狈不堪的“女伢子”。
白天,她要干粗活、放羊,到了晚上,就被土匪轮番折磨。
她不是不想逃,但反抗会被打死,顶嘴要拔舌头,犯错就得挨饿。
她无数次想一死了之,但父亲一次次劝阻:天不收你,你怎么敢死?
水仙哭道:“土匪窝里,咋个活嘛?”
父亲说:跟天学,天教你咋活你咋活。
后来父亲也死了,水仙只能反复咂摸这句话,竟也咂摸出几分道理。
学羊子,学鸡、学老鹰、学狗,打鹰山上的生灵咋活,她水仙就咋活。
肚子饿了,她就跟着鸟雀和山鼠,去吃浆果、根茎、菌子;
渴了,就跟野兔去找山泉,病了,就跟着野狗找草药。
她铆足了劲地活,见缝插针地活,一年又一年地活。
从12岁上山,到32岁被解放军救下,水仙硬是熬了20年。
她没有疯,没有傻,没有落下一身病,更没有死。
还越活越精彩。
就像书里写的:总有一天,她不再悲哀、哭号、疼痛,因为一切都过去了。
一直以来,太多人哀叹:做女人,苦啊,这辈子熬活,难啊。
一点风吹草动,就惹得人心惶惶,稍有不慎,就容易万劫不复。
你想安分守己地过,可命运就是变着法地为难你。
今天让你遭逢意外,明天让你生离死别,好像不让你受点罪就誓不罢休。
我们哀求也罢,痛哭也好,就是逃不出生活的连环套。
倒不如“刚”一点,从一开始就和这些乱七八糟死磕。
难处再大,还有老天为咱托着底,路再难走,也不是绝路一条。
所以别怕,碰上什么就接住什么,提着一口气坚持住。
熬过最难的日子,就再也没什么能把你困住。
2
拗得过世俗
仙婆子,无儿无女,下山后的几十年,就一个老闺蜜相伴。
但她这个闺蜜可不是一般人,是沧城出了名的“斋姑娘”。
斋姑娘,一辈子不嫁人不生子,吃斋念佛,行善积德。
大伙都以为她想一直帮衬娘家,才决计不嫁人。
殊不知,做“斋姑娘”全然是她的本意。
她亲眼看见娘亲死于生产的惨状,亲耳听闻谁家媳妇跳了河,谁家女人挨了打……
旧社会世俗下,女人的处境,“斋姑娘”看得明明白白。
所以她不想随便找个人嫁了,然后生一堆孩子,像牛马一样活。
经常有人来劝:“女娃不结婚咋成?没个男人依靠咋活?没个孩子养老咋办?”
“该咋活咋活,活不动了,老天来收。”斋姑娘才不信那个邪。
她勤快、聪慧,打得一手好年糕,十里八乡都来买。
年轻时,她靠打年糕养活了弟妹,供侄子侄女读书,还能存下养老钱。
等年纪大了,她想干就干点,赚个三瓜两枣的,好和仙婆子吃酒。
轻轻爽爽一辈子,人生最后,也是寿终正寝,不慌不乱。
最重要的是,斋姑娘成全了自己。
她没有被世俗牵着鼻子走,不受任何人规训,自由了一辈子。其实,女人这辈子啊,格外不容易。
从生到死,处处是规矩,干什么都得“听劝”。
你不能太野,你得乖巧听话;你不能特立独行,你得随大流地活。
你不能不管不顾地做自己,那哪有“女人的样子”……
世俗的声音,像一条条藤蔓,死死缠住人的手脚。
不想被困住,我们就得勇敢地拿起砍刀,斩断束缚,解救自己。
到底怎么活,别只听外面怎么说,去问问自己的心。
人生不过三万天,大胆闯闯看。
不管生活如何刁难你,也千万别辜负了自己。
3
扛得起重担
在书里,除了仙婆子,还有个大名鼎鼎的人物——
金凤。
沧城有支马帮,金凤是马帮老大的女儿。
人长得矮矮胖胖,小牛犊一般壮实,却胆大心细,挺有主意。
到了嫁人的年纪,不等媒人张罗,她自己就找好了婆家。
她看上了公子哥陈敬先,大费周折地嫁了过去。
然而,陈敬先仗着读过几年书,就瞧不上大大咧咧的金凤。
所以婚后,陈敬先总是冷着一张脸。
金凤也想温柔点,淑女点,可就是做不出那个“吟诗弄月”的酸样。
结果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嫌弃。
然而,就在她绞尽脑汁讨丈夫欢心之际,意外发生了。
陈敬先遭人举报,一夜之间被打成了“反革命”。
之后一番猛烈批斗,就被拉去山嘎啦里做苦工了。
这下,一家子的重担,可都落在金凤身上了。
她一不做二不休,向生产队主动请缨,做起了赶马女,驾着一匹马,在山沟沟间来回送货。
颠簸崎岖的山路,风里来雨里去,其中辛苦可想而知。
但金凤乐得自在,她终于可以大声说笑,风风火火地活了。
她剪掉长发,穿上粗布衣服,登上马靴,像父亲那般豪爽。
之后数十年,她就这样驾着马儿,唱着山歌,自己鼓励着自己向前。
她养大了孩子,为陈敬先的父亲送了终,硬是撑起了整个家。
十几年后,陈敬先被平反了,回沧城后还给安排了工作。
但金凤仍靠自己赚钱,用她的话说“老娘愿意,老娘自在”。
书里有句话,很扎心:苦钱苦钱,不吃点苦哪来的钱。
尤其是女性,若想担起一个家的重担,要吃的苦头是难以想象的。
起起落落间,总要尝遍酸甜苦辣,忍住孤苦无依。
不能指望“谁养你”,更别信“谁是永远的依靠”。
我们女人能依赖的,永远是那个不服输不服软的自己。
把自己抛入生活的洪流,才能用瘦弱的身躯撑起一片天。
这一切都很难很难,但做到了,你就能在任何时候托住自己。
把一地鸡毛过成人间烟火,我们就是自己遮雨的屋檐。
4
看得开命运
全书最大的看点,还是水仙变成仙婆子这事。
水仙,怎么就忽然通灵了呢?
原来当年在打鹰山,她误食了一种花花绿绿的菌子。
一番眩晕后,她竟通了灵,听得见动物说话,看得见妖精亡灵。
后来等被救回沧城,水仙就做了仙婆子,专门给人“看事”。
其实,说是“看事”,实际上就是给人做思想工作,宽慰大伙的心。
来找她的大多是心情憋闷的妇女,身弱多思的姑娘,抑或是害病怕死的老妇。
不管大伙是抱怨自己命苦,还是哭诉生活不幸,仙婆子说得最多的就是:“看开点,命就这样,你越较劲心里越不得劲,你看看我……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撸起袖子,给大伙看她在打鹰山上留下的伤疤。
要是看不开,妹妹死、爹爹死,水仙也得一头撞死;
要是较着劲,不等土匪收拾她,她自己就憋出大病;
要是被救后仍放不下,她就做不成乐乐呵呵的仙婆子。
在作者记忆里,她就是一个爱说笑,又慷慨的老婆婆。
谁经过她的门前,她都热情地招呼去屋里吃茶,吃果子。
她酿得一手好酒,经常把酒送人,作者就收过到一瓶果子酒。
她还爱管闲事,哪家有困难了,哪个人犯浑了,她都说管就管。
生活中的我们,大多数人远不及仙婆子命苦,却常年活在痛苦中。
碰上一点不顺心就垂头丧气,吃了一点苦头就怨天怨地,一刻都不曾放过自己。
这样的日子,分分钟都是煎熬,再谈什么自由、做自己,都是痴人说梦。
命运这双大手,你不能和它硬掰,你越刚硬,它就愈凶狠。
但是吧,命运也是吃软不吃硬,你稍微松松手,它也拿你没招。
所以啊,别再愁眉苦脸地活了,尽情享受每一天。
生而为女,你本该热烈绽放,潇洒一生。
▽
特别喜欢书里的一句话:
“让一个女人向上走,不必给她梯子,也不必加以皮鞭,只需让她们卸下脖颈上的锁链。”
不被世俗绑架,不受困难吓倒,不与命运较劲……
这样的女性,才能像山间蓬勃的野草,肆意生长,自由舞动。
无论生活好坏,际遇如何,请永远不要放弃自己。
张爱玲说:所有女人,终有栖息之地,不是他人,而是自己。
任何关于“自我”的事,你我一步都不能让。
去拼闯、去抗争,去体验、去享受、去做喜欢的事,去看美丽的风景……
等走得远了,经历够了,我们才能抵达最想去的地方,成为最想成为的人。
与女性朋友们共勉。
发布于:安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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